第二节百姓深受战乱之灾
1916年护国讨袁战争结束后,军阀各霸一方,彼此间为争夺地盘混战不休。1918年至1934年四川实行防区制,即大小军阀们以割据的数县或数十县为其防区,统揽防区内的党政军民财文等一切大权,从而形成各自为政的局面。在此期间,为维持庞大的军费开支,各地驻军自定政策,实行田赋预征,将本是一年一征的田赋改为一年数征或十数征,并在防区内任意兴捐设税,苛派公债。丹棱地狭民贫,却长期驻有一营川军。他们驻防丹棱期间,除向老百姓预征田赋外(1934年丹棱田赋已预征至1963年),还不时向地方政府索要粮款,县政府则附加于乡,乡则转嫁于民,致使丹棱人民税赋日重,叫苦不迭。
特别是1932年“二刘”(刘文辉、刘湘)大战期间,丹棱人民更是雪上加霜,深受其灾。是年,刘文辉部石肇武旅兵败三次路过丹棱,每次来丹后,他们都要县知事公署缴纳大洋3000元、大米20石,还要百姓为其腾房,每户人家挑水一缸,备柴50斤。如不照办,便军法从事。石部驻扎县城期间,白天官兵们吃喝嫖赌,抓拿骗抢,无恶不作;傍晚则搜走店铺蜡烛,待夜幕降临时砸开民房,翻箱倒柜,无论金银绸缎、细软衣被,见啥拿啥,甚至于强奸妇女。丹棱城内的店铺、商号、民宅遭此洗劫后倾家荡产者,不计其数。
战乱,不仅使丹棱人民遭受劫难,原本不轻的负担更加沉重,而且还让他们饱尝了被抓壮丁的痛苦。无论是军阀割据时期,还是抗日战争和国民党发动内战时期,丹棱每年都有为数不少的平民因无钱缴纳壮丁捐或买通官府、乡保人员而被强征入伍。尤其是国民党发动内战期间,四川这个内陆人口大省成为兵源的主要供给地后,国民党政府为了扩编部队,补充兵员,不断增加在川的征兵次数和名额,更使丹棱人民苦不堪言。据统计,仅1947年9月至1949年10月的26个月中,丹棱征兵的月份就达20个月,全县先后共抓壮丁538人,其中1949年的9月即抓了119人。其抓丁办法也由抗日战争时期的“三丁抽一,五丁抽二,独子免征”改为“二丁抽一”。后连独子也不能幸免。为此,不少家庭被逼得家破人亡,妻离子散。如原城厢镇闵沟的闵忠辅,家中仅有他和母亲二人。闵以种田做泥工维持全家生计,由于家贫三十岁尚未成婚。1945年保长和保队附强行拉他壮丁时,答应给他母亲两石谷子以作生活费,可后来只给五斗就再无下文了。闵忠辅被拉走后,其母一人在家,白天吃无粮食,晚上睡无被盖,冬天只能靠烤火御寒来熬过漫漫长夜。一次她在烤火中不慎引发火灾,将家中三间茅屋全部烧光,只好栖身南门城楼,沿街乞讨过日。后在饥寒交迫和孤独寂寞中死于城楼。又如,原张家乡三保五甲的黄仲全,本来夫妻二人靠为别人裁缝衣服生活还能勉强维持。后为躲抓壮丁,黄仲全离家别妻前往洪雅中山帮人。晚上睡在东家草楼上,一次不小心跌落下来,摔成终身残疾,从此丧失劳动能力。其妻无奈之下跟了别人,黄仲全不久也在贫病交加中离开人世。在抓壮丁期间,丹棱城乡类似闵、黄二家这种遭遇的家庭还有许许多多,不胜枚举。
长期不息的战乱,高额地租的剥削,苛捐杂税的搜刮,加之盗贼蜂起,匪患不断,造成丹棱农民破产,生产萎缩,经济衰竭,市场萧条,物价飞涨,民不聊生。
“租啊租,农民头上的铁箍箍;押啊押,农民身上的千斤榨!”“军阀混战,百姓遭殃!”这些发自丹棱人民肺腑的哀吟悲叹,便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丹棱社会的真实写照。同时,也道出了广大人民群众要求推翻不合理的封建土地剥削制度、早日结束战乱实现国家统一安定的强烈愿望。